敏儿

【舟渡】蜂鸟 拾玖(完)

莲生:

※OOC预警,请注意绕行。


※抑郁症梗,非专业人士,请不要被文中病情误导。案情不合逻辑,请见谅。欢迎讨论,但请千万不要去套原著,码字工连P大的项背都望不到。


※码字工是文盲,完全不知文案长啥样,所以不知道最终会写成什么样,但一定是HE,拍良心保证。


※我终于卡在这个‘拾玖’上,把蜂鸟完结了,舟渡999。我们即将开启在番外里当浪里白条啦,不过还是不知道会写成什么鬼样子,总之,都是糖!


※啊啊啊啊,今天发晚了,一个是时间本来紧张,二是我扯了太多的淡,鸡汤水文上线(顶锅盖跑)太仓促了,没时间修改了,直接发,后边再改。


 


 


——几乎用了一年的时间让自己回到这里。最后才发现,其实穿越这条马路并不是那么的难。只需要看街道的对面你在等着的是谁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《蓝莓之夜》原句中是‘让自己走到这里’


 


 


 


春节眨眼就到了,值班表上没骆闻舟的名字,他被一帮造反的臣子扔出市局,滚回家待命。骆大队长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时,不仅觉得‘朕的江山亡了’,还有种下一秒就刑罚加身的悲苦。


骆一锅豆大的脑子除了为吃的和铲屎官拼命,压根想不到它嘴贱地叼起费渡的拖鞋在屋里发疯这种行为,会给自己招来什么祸事。骆闻舟早已行动自如,一见这肥猫把他新买的棉拖鞋抓的毛乱飞,瞬间气成座火焰山。


“骆一锅,”骆闻舟脚踩风火轮地冲过去,一把揪住肥猫脖子上的皮毛抢走拖鞋,“你一天欠的很,我才给费渡买的,看看你抓成什么样了?”


知道这铲屎的现在惹不得,骆一锅也不敢呲牙乱抓,正在它担心这回可能真的要被炖了时,门铃响了。骆闻舟扔下猫就去开门,结果就见他爹来救猫来了。


“欺负一只猫,”骆诚拿脚把儿子往边上一扒拉,“真有出息。”


“我这才进门,您不是在监视我吧。”


“我来看看你还活着没,要是没气儿了,我得把一锅接走,”他也不坐,先把骆一锅抱怀里,然后就站成个百年老松,“费渡忙完也别回来了,就你这窝他也住不下去。”


骆诚刚吃完下午饭就接到了陆有良的电话,让赶紧把这祖宗弄回去,春节假期不想看见骆少爷。捡来的儿子也是儿子,骆诚便起驾去接人过年,没成想还没进门就听见这货拿猫撒气,进屋一看,这爹直接就上火了。对于他爹发火的记忆,骆闻舟还停留在上学那会,他差点就忘了家里这太上皇的铁血手腕。这会他也不敢顶嘴,老老实实杵那听训。


骆诚训完了人抱着猫回车上掐表去了,骆闻舟只有30分钟时间打扫卫生。


“好像是点乱,这什么玩意儿?”骆闻舟挠了挠头,弯腰一看,拿脚从茶几下扒拉出半截煎饼,“骆一锅,我非把你炖了不可。”


可惜骆一锅现在听不见,听见了也没在怕的。


“这得多少天了?”骆闻舟忽然觉得受到了毒气攻击,忙不迭地抽了两张纸巾掐起兰花指,把这毒气煎饼扔进了垃圾桶。这才觉得好像也不能怪猫,骆一锅没那本事出去买煎饼。


等骆闻舟刚迈了半条腿进门,就听见她妈高兴地喊:“哎呀,大厨终于来了,快快快,先把这个牛肉拌了,还有那个汤放不放陈皮啊?对,你再弄点西蓝花,我把盐放多了.......”


骆闻舟心塞地想回去受刑的好,毕竟那边顶多也就是个睡钉板抱冰柱什么的,这边的好像就没那么轻松了,别再给他来个砍头凌迟之类的。结果刚准备换拖鞋,低头一看多了个体重秤。果然是亲妈,指哪打哪,绝不失手,快准狠地给他心口来了一刀子。


他把这话儿在心里还没念叨完,穆小青女士已经冲到了冰箱跟前,一记绝杀绝杀:“完了完了,饺子馅放了姜,我儿子不吃这,赶紧重新调一盆。”


这‘儿子’可没骆闻舟什么事儿,他属于官方认证的‘吃泔水’的物种。骆闻舟撑着一口气,把这亲妈移到了客厅:“我求您了哎,快出去吧。”


“先调馅儿,得腌好一阵的。”


“您吃点啥吧,别说话了。”这女士一出厨房,骆闻舟忙把门关上,再不想听人说话了。


“说了自己剁的馅儿好,非不听,”骆闻舟垮着脸,拿了个小盆出来给那亲儿子调饺子馅儿,“什么玩意儿?筋也不挑,那祖宗不吃这。”


感觉他不是在调馅儿,而是在挖仇人的祖坟。


比燕城寒冷很多的多伦多,已经半个月没下过大雪了,天气晴好,阳光普照。国外没春节,不过穆尔暂停了一天工作专程陪费渡。他到的时候,费渡已经收拾好了行李,背着背包,手里拿了个很大的信封,正在和房东道别。


穆尔第一次听到了之于中国人而言,春节有着怎样的特殊含义,还有很多春节的趣事儿。他想,也许有些特殊含义只是对费渡而言的,没有普遍性。他也知道,这些趣事儿在费渡以前的生活中都不曾有过,但这个孩子无论置身多么残酷的黑暗与孤绝中,也从没对这陌生的美好失去过敬意和信仰。


成长或许艰难,但成长的意义,是我们不再以任何名义委屈辜负自己。任何原因与借口都不应该阻碍、束缚我们追求自己喜欢的生活以及事物,相反,有些喜爱应该是至死不休。我们当时常感谢命运赠予一方睛空一片山水,还有悲喜和从容,让我们在辗转的流年里种花,种树,种光阴,让我们阅尽万千后,仍能做最真的自己。


如一朵花开,无论花时长短,永远迎着烈日而生,并在流动的光影交错间,明了生命的明暗深浅,潮水过后,心上不落尘烟的痕迹。


费渡在邮局寄走了信封,是他亲手写的对联,作为新年礼物送给菡菡和房东太太。和穆尔一起用过午饭,然后在机场告别。


“费,希望我们下次见面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,”穆尔没有任何出于医生身份的叮嘱,给了这个孩子一个很用力地拥抱,“哦,不,可能我还需要向你请教。”


费渡:“欢迎您来中国,我非常愿意提供任何帮助。”


穆尔:“我不愿谈论报仇或原谅。遗忘就是唯一的复仇与宽恕!你很喜欢的人说的。”※


费渡默然了片刻,抬起头笑了:“您比他帅。”


飞机爬升时,雪山从舷窗印入了费渡的眼睛,多伦多几乎被白色覆盖,但依然能看见很多建筑物,他用记忆给这些建筑物添上了色彩,也许和实际不符,但也是另一幅美景。费渡觉得世界很奇幻,你初次抵达的时候,城市是一种模样,而离别的时候,她又是另一种模样了。犹如无常的世事,有人选择与绝望同归于尽,而有人愿意宽谅曾经,他庆幸自己是后者,去遗忘之于敌人而言的复仇,遗忘之于自己而言的宽恕,去相信爱,相信这世间还有值得信赖的人。


长达20多小时地飞行中,飞机遇见过强气流,费渡觉得这铁壳子大鸟比农庄里的拖拉机颠的还厉害。经停时间被迫延长了一阵,他隔一会就看下表,换算成北京时间时,费渡皱了皱眉,不过也没让他太难受。唯一难受的就是他的靴子,把他热醒了好几次。费渡整理行李用的是总裁风姿,除了重要的东西,其他玩意儿全给扔了,就整了个背包背上,上了飞机才反映过来没鞋换了。


“老大爷在就好了,我就可以换鞋了,”飞机再次起飞时费渡嘟囔了一句,他把两条腿伸到最远,好像离脚远点就能凉快点一样,“幸亏衣服能脱,不然回去都熟了。”


俗话说‘有钱没钱下雪过年’,老天爷今年格外长眼,不仅没让多伦多下暴雪把急着回家的人拦道上,还让燕城中午就开始窸窸窣窣地飘雪,下了夜雪还越下越大。为安全、环境计,中国大部分城市禁止燃放烟花,不过小孩儿们玩个炮仗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。骆家是大院里的,虽然骆诚没要独栋小楼,门前也有个小院子,隔着矮院墙和绿植是旁边那户的院子。那家小孩多,应该都在院子里疯玩。全国的电视机这会儿几乎都定在xx1台,就算不是1台也是23456.....台,反正也没差,都是清一色的春节专题。管是厨房客厅还是外面院子,再没能比今天热闹高兴的声音了。


费渡赌气似地盯着舷窗,拒绝了最后一道点心,完全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,心想这玩意儿又难吃又占时间,赶紧完事儿了好降落。他那灵光的脑子不灵光地搞混了吃点心和降落时间之间的逻辑关系,就算吃完了点心这铁壳子大鸟也还要一会才开始俯冲的。他只顾着加大马力地脑补家里的画面,一会笑一会笑的。得亏邻座的也是中国人,知道这都是赶回家过年的,没把这个一看就多金的帅哥当成神经病。


不过费渡脑补的偏差有点大,家里那大厨待的厨房可没发出什么热闹高兴的声音。骆闻舟正手起刀落地收拾了根有仇的黄瓜,感觉他要把灶台拍垮。


收拾好了年夜饭,骆闻舟没一点心情包饺子,这会穆小青女士倒是不要他干活了,和老公一个擀皮一个包,当他不存在似的。


骆闻舟:“我出去抽根烟。”


穆小青:“啊?”


“我出去透透气儿,”骆闻舟裹上羽绒服,担心自己的耳膜让这甜蜜老夫妻扎穿,“你俩慢慢谈恋爱。”


捆在座椅上的费渡跟没坐过飞机的小孩儿一样,可劲儿从舷窗往外看。他也确实没从这个角度看过一座城市,整个燕城像是挂满了橘色星子的天空,随着飞行线路的调整,整个星空都在眼前被调转,时而向左倾斜,时而向右倾斜。


费渡有些激动地想:“其实不需要向更远处求索,我们从来都置身星辰,需要求索的是我们该用什么角度的视觉来欣赏。”


飘落的雪花渐渐清晰,越来越大,越来越密地飞身大地,与费渡走出机舱一样急不可待,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胸腔里满溢的都是无法言说的激动和欣喜,一点都没有长途跋涉的辛劳。然而等他打理好一身行头从出口出来,肚子‘咕噜’叫了一声,费渡没顾上管这有点破坏气氛的声音,他得先下手占领一辆出租车。除夕夜不比平车,忙碌一年的人都赶回家回家团聚,出租车不会太多,还有不知道多少回家的人马上就要涌出来,费总掉不下脸和大妈大婶小孩老头去挤,再说他那细胳膊细腿挤不过人家。


出租车被一大把崭新的毛爷爷砸出了火箭的速度,‘嗖’一下蹿了出去。费渡这才喘了口气从包了翻出手机,这部手机他可好久没动过了,是在定好了机票后才冲的电。之前他不敢开机,后来还是不敢开机,这会倒是不害怕,结果一开机,人就懵了。消息多是意料之中,但是朋友圈的消息也一大堆,他在出国前就没怎么发过朋友圈了。费渡忙点开置顶的‘老大爷’,消息不多,完全不费时间。


“宝贝儿,我忙完回家了。”


“最近又忙起来了,你收拾好的屋子让我给弄乱了,等空了我就打扫卫生。”


“今天立秋,要加衣服了,秋衣秋裤也不带,小崽子,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

......


“费事儿,立冬了,你那冷不冷?记得戴帽子和围巾。”


“宝贝儿,还没玩儿够吗?该回家了,老大爷给你买了新的棉拖鞋,不是大红色,也不是赠品,更没有福字和喜洋洋。”


............


穆小青女士的消息比可骆闻舟的又多又热闹:


“儿子,搁哪儿玩呢?记得拍照给我看。”


“你爹把骆一锅当猪喂,你快回来管管。”


“大个儿回来住了两天,嘿嘿,我又有大厨了。”


“嘟嘟,妈的同学介绍了家农家乐,等你回来咱们一块去。”


“昨天我去看你妈妈了,挺好的,我给她说了你出去玩了,回来了去看她。”


“费渡!!再不回来骆一锅要死了,大个儿成天揍它。”


“宝贝儿子,你快回来吧,大个儿不陪我逛街,我冬天没衣服穿了。”


........


泪珠子不断线地糊住了费渡的眼,他忙吸溜了两声抹干净。


司机吓一跳,不知道这娃咋哭起来了,遂想起来这班是国际航班,感叹道:“还是家里好吧,一会就到了,咱一定给赶在跨年前到家。”


“嗯,”费渡看完了对话框忙去点朋友圈,一看全是艾特他的,手忙脚乱的又去掏耳机,“谢谢您。”


郎乔:我们都在等你回来。


陶然:早点回家,我们等你。


肖海洋:费总,忙完了就回来吧。


........


一大串‘等你回家’合着一阵吉他旋律,蹦的费渡心脏有点过速地想:我这只蜂鸟蛰伏的时间有点长,对不起。方才那点急不可待被骆闻舟发给他的歌平息了一些,费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把电话拨出去,惶急地按下了播放键。


“.......


陪你一直到老


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要承担多少哀伤


才可以面对破碎的梦想


我相信那么多的关心总会带来希望


别忘了我们这里还有鱼


........


在这里没有风浪不会摇晃不再心慌


当黑夜过去总会有阳光


我陪你找个池塘盖间平房忘掉哀伤


给自己一个有鱼的地方


.........”


所谓近乡情怯,关键在于这里住着的人是谁。就像有的城市,无论你来去多少次,她的模样永远会是有些人最爱的样子,重点是无论离开多久,始终有人在等你回家。费渡在跨过那条熟悉的马路时,这样想着。然后抬起头大步走了出去,橘色的灯光照亮了他的双眼,像是两簇跳动的火苗。


小院的台阶上有个小红点一闪一闪,费渡一步一步靠近,踩实了一步才换另一只脚。他突然觉得时空有些错落,仿佛和骆闻舟置换了身体。他也曾这样坐在一个门前的台阶上,带着与绝望并存的模糊不清的希翼等待着未知的到来。只是那一次,他背靠的只有冰冷恐惧的钢筋水泥丛林,而这一次,他们背靠的是扎根心田的叫做家的地方。


骆闻舟在除夕的雪夜抱了满怀的寒意,唯一的温暖都用来默唱这首歌,一遍又一遍,他像是醉了酒,视线有些模糊,纷飞的雪花被突然闯进地人改变了倾斜的角度,反身往天空飞去。他看见一张脸,似乎是费渡,心里又酸又甜地想:“棉衣快到膝盖了,腰上被根绳子一栓刚好把寒气都挡外面,那小崽子才不会穿这么暖和,还是双包上了脚踝的靴子......哦,帽子上的大毛领把脸都遮没了.......”


骆闻舟莫名觉得这人是从万年风雪里走出来的爱斯基摩人,要不是中国没这人种,他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到他家来蹭饭的。


然后,他就听见这‘老外’用熟练的汉语说:“师兄,我回来了。”


“........”


骆闻舟懵逼地看着这人,可能是醉的有点厉害,遂一想年夜饭还没开呢,喝什么屁酒。这是疯的有点厉害?怕不是外面待太久,脑子冻坏了。


“对不起,让你担心了,”费渡蹲下来握住他的手,第一次,自己的手比这老大爷暖和,“我回来了。”


费渡那铁打的心脏从没像现在这样破了那么大个口子,鲜红的血不要钱的往出奔。然而他甘之如饴,因为正是如此,才证明他的心脏功能没有半点退化,强而有力地跳动泵压着滚热的血流涌出来,涌进他的四肢百骸。他紧紧抱住了骆闻舟,过热的血流让他的体温太高,怀里的人被烫的直打抖,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。


“我没有迷路,闻舟,以后我也不会迷路。”


“........费渡,”骆闻舟无法克制地呜咽出声,“我好想你......”


“我也好想你,”费渡轻轻地吻去他的泪水,捧起他的脸,“你的小孩不会再离家出走了,一直都在家里,哪也不去。不过......你的小孩饿了,想吃你做的饭。”


屋里谈恋爱的俩被一声不似人声的喊叫吓了一跳。声音没落地先就蹿进来俩人,逃难的一样。这一下就炸了锅了,骆闻舟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费渡,被这亲娘直接踹进了厨房指使的团团转,


骆一锅‘嗷’一嗓子刚想飞出去,就被它爷爷就按住了,骆诚淡淡地说:“回来了。”


费渡:“爸,耽搁的时间有点长,让你们担心了。


骆诚先看了眼墙上的钟,然后抱起骆一锅开始挪步子:“嗯,先去洗洗,一会开饭。”


费渡不用他那可以和博导级调情技能等高的察言观色也知道,这也就是对他,换成骆闻舟要是敢出去溜达这么久还连个消息都没有的话,这会估计正被绑外面树上挨抽。他忙溜进了洗手间把自己涮干净,出来擎等着吃。


酒菜上桌,人也落座,费渡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咂摸出这亲爹可能有点什么事儿没料理完,十之八九和他有关系,于是他端坐了分。骆闻舟那生怕一眨眼这祖宗又不见了,一双眼珠粘在人身上压根撕不下来,一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,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稍微松开点儿,骆闻舟刚想问话就听他爹先是咳了一声。


“又是一年完了,”骆诚把骆一锅都放下了,用眼睛把骆闻舟支棱端正,“新年的一年......”


骆闻舟对这一幕简直再熟悉不过了,忙打断他:“爸.....”


“你住嘴。”骆诚两眼一瞪,这捡来的儿子终于发现事态有点严重了,于是转向唯一能镇住这位的女同志求助,没成想,这位女同志被策反了。


“新的一年了,老骆家的规矩也该更新一下,费渡。”


“爸。”费渡面对即将到来的家法,生出了诡异的兴奋和快乐,毕竟他从小到大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。


“那个,看见了吗?”骆诚伸出一阳指,是他抱着骆一锅不知道刚从哪儿翻出来的小凳子,“这个我们一直收着,下次再敢离家这么久,再敢不给家里来电话,你就每周回来坐那上边给写检查。”


骆闻舟一脸的惨不忍睹:“爸,这个就不.....”


“我让你说话了吗?在外面横,回你那窝了咋不横了!鉴于今天过年,费渡也是第一次犯,检查可以回去了写,等过完初五把检查交回来,听见了没。”


“听见了,爸,我错了。”费渡赶紧答应。


“您还真让写检查,那凳子能坐吗?腿都伸不直。”


“我还没让他上门口去写呢,你嚷嚷什么。还有你骆闻舟,你负有连带责任,到时候两份检查一起交回来。”


费渡忙按住要造反的骆闻舟,乖学生一样继续听训。


“让你写检查,不是你犯了错,是让你长记性,让你知道什么是家,对这个家,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,对,还有骆一锅,你该负什么责任。按照这个思路去写检查,不合格打回去重新写,手写,不准用电脑。”他也不等人答应,又看了眼钟,这太上皇时间掐的真准,“好了,吃饭。”


新年的钟声远去,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爆竹声。骆闻舟把费渡安置上床,用他那久违的踩点上班的速度把自己拾掇完,房门一看就见费渡窝床上在傻笑。


“大过年挨通训,还笑。”


“有人骂你,说明有人心疼你,在乎你,是不是师兄?饺子吃多了,有点撑。”


“让你别吃那么多,非不听,明天起来眼睛肿。你既然这样说了,那我可得好好骂骂你,看吧,红包也没了,”骆闻舟恨不得把费渡团吧成骆一锅,头发丝都别剩的全抱怀里,忽然看见费渡脖子上挂着个红绳,他那血压一下就上去了,忙腾出手去取,“睡觉别戴.....”


“没事,都戴好久了,哦,对了,要换个绳,这个掉色了。”


骆闻舟很想问问费渡在外面怎么过的,治疗痛不痛苦.......可他终究还是害怕知道,更害怕把费渡的伤口再碰出血来。有很多痛楚是说不出口的,即使说出来也毫无意义,就像他也不会告诉费渡,那些无边的失眠中,装载过怎样的绝望和害怕。


那些都已被关在了家门外,同风雪一起消融。波澜不惊是生活里最真实的味道,那些稀松平常的事才是一辈子要过的真正的生活,爱与幸福莫过如是。还好,他们还有很多鸡零狗碎的稀松平常以供品尝,一切都不晚。


他们只用去默读余生里关于爱、关于责任、关于陪伴、关于守护.......关于这人间烟火里所有的细枝末节。


 ※出自博尔赫斯(我喜欢死这个人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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